六月上旬,寒风呼啸,雪花飘天,河流冰封,树木冻死,蝉鸣不闻,鸟兽倒路,天地一片雪茫茫的景象。有二人身披兽皮、斗篷,背负包袱,自暴风雪中逐渐靠近宁安城,这自然便是出了海昌城又遇到北上的猛兽潮流的季少北和宇文昌。
“奇怪,宁安城也算是海丰郡的大城了,怎么连个城门卫都没有,这样的城市不都是收入城税的吗?”
“对啊,我记得小时候我爹带我来的时候,连我都收了税的。而且海昌还有府兵守卫,县尊做法抵御寒潮,现在一个人都不见,有猛兽妖魔来了,谁来阻挡他们?”
宇文昌对此也很是好奇,他二人进城行走了近百步,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一个交谈声都没有听到,而且,“你说的不错,而且听到了,这城市里到处都是哭声,一定出事了!”
“哭声?我没有听到。”自从离开了熟悉的后山,季少北对声音的敏感度直线下降,超过十米的谈话声便听不清楚了。
“这整座宁安城死气沉沉,哭声不断,家家户户都基本上有哭声。”宇文昌扫视着两侧的房屋,猜测道,“城门处没有血腥味,城市里也看不到野兽的尸骨,想来不是兽群影响,该是其他的原因。”
季少北靠近宇文昌,低声道:“少侠,是不是鬼怪作祟?”这是季少北不敢直言,其实他是想问是否游神,又或者如前段时间一般,是阴差又出错了?
“这样的特殊天气,鬼都不会出来。多猜无意,你不是说城市中心处是客栈吗,去那边看看就知道了。毕竟任何时候,客栈酒家都不会缺少人的。”
“是么?”
……
宁安山鹿客栈,占据了八条主街交叉点的位置,分为三进,第一进分三层,一层大堂,二层雅间,三层客房,第二进为厨房、通铺及客房,第三进为车马、奴仆、商家、杂货的位置,是本地最大的客栈,其主家便是陈哲安。
季少北二人顺着街道来到客栈前,悬挂在屋檐下的长方形白纸灯笼与漫天飞雪相互交融,灯笼的形状难以辨别,只有灯笼上写的“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的墨色字清晰可见。
季少北站在客栈前,顿步难行,当年他和父母便曾打算在此打牙祭,没想到这一场牙祭等了快十年。宇文昌知晓季少北心里难受,本想等一会再行,没想到季少北不过停留了几息时间,便恢复过来。
宇文昌前行几步掀起门帘,季少北紧随其后,出乎季少北意料,山鹿客栈里人声鼎沸,丝毫没有受到外面环境的影响,季少北转头向宇文昌看去,却见宇文昌一脸淡定,虽然察觉到季少北视线,却没有理会。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宿?”
“开两间上房,准备点酒菜。”宇文昌自怀中取出二钱碎银子递给小二道。
没想到小二接过银子却没有行动,“客官,这钱不够。”
宇文昌停下脚步,看着小二惊讶道:“二钱银子都够一个人生活半月了,你这连个定金都不够?”
小二赔笑道:“大爷,店里规定,上房一钱银子一晚,餐饮另算,您这钱只够今晚的房钱。”
“这么贵!”季少北惊呼道。
宇文昌眉头也连连跳动,“你们这边还真是厉害啊,京城一晚也不过这样了。”
“如果您钱不够,可以睡通铺,那个便宜,三十文一晚。这钱够您二位饱腹休息的。”
宇文昌连连摇头,季少北以为宇文昌手紧,凑近他耳边建议道:“少侠,不行咱就先去把兽皮卖了再来住宿吧。”
“兄弟,你哥哥我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而且也不用去别的地方换钱。”宇文昌忍不住笑了一笑,拍了拍季少北肩膀,又掏出二钱银子给小二道,“去开房间,给我们找个桌子,随便来几个小菜。”
小二接过钱,笑容都灿烂了几分,领着二人走进去找了个靠近门口的地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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