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效默不作声,似是盘算,李准继续说:“如今皇后娘娘念及旧情,铁了心要保刘宝成。想必圣上顾及她的颜面和那死去的孩子,多半不会重罚。你我既然是一条心,得想个法子,把幕后之人牵出来才好。”
一语成谶。
三日后,圣上下旨,左怀恩凌迟处死,当日驻守慈庆宫的内侍全部绞刑。刘宝成管教不利,被罚六个月俸禄,禁足于司礼监。
看热闹的人围满了长街,刽子手把左怀恩扒光了,手起刀落,一片片血肉横飞。左怀恩没有舌头也止不住他的哀嚎,肠子留了一地,气却还没断,浑身抽搐成了一只大虾。
行刑的生怕割不足刀数,时不时往他身上淋酒,每一滴都跟下刀子似的。直到报数的扬嗓子喊出“够了——”,刽子手这才一刀割喉,给了左怀恩一个痛快。围观的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蜂拥上去,抢夺那割下来的、据说能包治百病的碎肉。
***
天色将暗,叶妙安梳妆打扮得当。她新染了蔻丹,面上贴了额花,与往常清淡装扮不同,分外娇艳惹眼。
张炳忠的车停到门前,一众家丁护送着叶妙安上了车,他本人倒是没有现身。
七夕佳节,自古有穿针乞巧、拜魁星的传统。京中游人如织,摩肩接踵。
泓月桥地处城郊,是个偏僻所在,寻常百姓没有车辇,不好前往,故而清净。桥体横跨湖上,抬头可赏明月,低头可牵佳人,是个绝佳的私会之所。此时刚过戌时,湖面亮起星星点点的花灯,美不胜收。
张炳忠没有去别院,更没和叶妙安同行,为的便是策划一出公子佳人鹊桥相会的偶遇。他兴冲冲穿了一袭白衣,掐着点前去赴约。
人刚走到堤岸下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响。
“张大人请留步。”清朗的男声说。
张炳忠脚步一顿,回过头去,见层层叠叠的柳叶下面,缓缓踱出一人。
李准身着黑衣,目光如炬:“张大人,如此良辰美景,你一人独赏,没带着叶夫人,不合适吧。”
张炳忠冷笑道:“公公好兴致。这七夕是原男女求缘的日子,我倒是好奇,不阴不阳的人,来凑什么热闹呢?”
什么翰林院修撰,什么御马监掌印。此时针锋相对的两人,好像捍卫领地的公狼,恨不得食对方而后快。
李准微微侧头,身后现出护卫的影子来:“今天月色正好,李某想和张大人推心置腹聊上一聊,只怕等候的佳人要失望了。”
张炳忠握紧了拳头。
……
绣花鞋底碾过木桥,桥板微微颤动。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有人来了。
“你果然还活着。”
叶妙安等到了来人。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
田夫人站在桥上,桥下立着五六个短打打扮的壮汉,应是跟着她的。
她一手扶着栏杆,冲着桥下波动的湖水望了一望,方才直起身看向叶妙安,温声道:“见着我,不问安么?”
叶妙安目光沉静,说的是不相干的话:“姨娘病了。”
田夫人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我和你爹请了郎中,是她命薄。”
“如此说来,还要感谢您了。只是……我都知道了。”说着,叶妙安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展开来,露出里面一片黄褐药渣,“这便是你毒害我娘的证据。”
田夫人一惊,那日喂给宋姨娘剩下的药渣,早就叫她毁的干干净净,叶妙安手里怎么会有?
从叶妙安诈死,再到今日私会,对方似是有备而来。真真假假,田夫人探不出虚实。
田夫人心里有些迟疑,面上不肯带出来,话里依然是气势逼人:“你在胡说些什么?”
叶妙安冷笑道:“是不是胡说,一试便知!”
话音刚落,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之物,朝田夫人猛掷过去!
晒干了的药渣飘得到处都是,落的田夫人满头满脸。她顾不得仪态,发狂般试图抖掉沾上的粉末,一边冲着仆人大吼:“还不快帮我清掉!”
但家仆也怕沾上毒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
叶妙安冷眼瞧着田夫人抖虱子一般,又叫又跳。
过了半晌,田夫人发现自己无恙,才回过味来。她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衣衫凌乱,金簪被甩到不知何处去,头发四散,好像一个疯婆子。
“你骗我。”田夫人咬牙切齿地说。
叶妙安往前走了一步,拿脚碾碎了桥上甩下的药沫子,抬头直视田夫人:“若不是你心里有鬼,一点治风寒的药渣,有什么可怕的?”
田夫人眼底泛红,状若恶鬼。四下一片寂静,只有潺潺水声和她粗重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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