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笼罩住江言笑的泡泡,上面闪烁着光影与真相,那个少年不断变脸,以不同身份在六界游走,接近李玄清、姬九云、他……依次拜他们为师……
慈心满面空白,一时间只觉无比荒谬,手臂越收越紧,把昏睡过去的江言笑勒皱了眉。
&ldo;慈心。&rdo;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知何时,黑云中那场大战悄无声息地结束了。慈心茫然回首,只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少年朝他走来,手里剑光一闪,没于眉心。
他一眼就认出这是第一个画面中,那个和&ldo;萧子楚&rdo;并肩而立的少年,也一眼认出那把名动天下的剑,知道面前这人就是李玄清。
可这就更荒谬了,简直令人无法理解!
慈心呆呆站着,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白衣小少年走到他面前,才从恍惚中分出了一点清明。
&ldo;……玄清?&rdo;
小少年朝他伸出手,慈心顿了顿,缓缓松开胳膊。
江言笑从慈心怀里滑下,回到李玄清怀里,自觉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蹭了蹭,继续睡了。
&ldo;……&rdo;
慈心与李玄清默默对视,好半晌,才从喉咙里艰难发出声音:&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如你所见。&rdo;李玄清道,&ldo;江言笑,萧子楚,言肃,李鹤衣,全都是一个人。&rdo;
慈心:&ldo;……你知道?&rdo;
&ldo;也是刚得知,&rdo;因还在拜沉苍为师的过程中,李玄清没有恢复本貌,架着比自己高大半个头的江言笑,时不时还要颠一下以免江言笑摔下去。
这场面其实有点滑稽,慈心却笑不出来。刚看到梦貘攫取的梦境时,他是震惊而不敢置信的,等确认这一切不是幻想,震惊化作荒唐与茫然,甚至从中生出了一点儿尚未燎原的、被欺骗的伤心与愤怒。
可此刻,他的好友站在他面前,架着毫无所觉的小骗子,一脸云淡风轻。
慈心:&ldo;你……&rdo;
李玄清打断道:&ldo;他有苦衷。&rdo;
&ldo;这些话原应由他来说,可既然我在此,便由我来说吧。&rdo;李玄清轻轻托了托江言笑,冷淡的声音下蕴藏着一丝机不可察的温柔,&ldo;江言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按照他的说法,天下六界、百态苍生……都只是他看过的一本书。&rdo;
&ldo;他有预知能力,提前获知了我们这些&lso;角色&rso;的结局,被一个叫&lso;系统&rso;的东西绑定,只能被迫不停拜师,拆散洛小非与楚离,才能为自己、为所有人赢得一线生机。&rdo;
李玄清按照自己的理解,把江言笑所作所为背后的缘由与动机告知了慈心。最初的惊骇过去,慈心再是不敢相信,也在李玄清无波无澜的讲述下,渐渐接受了几分。
&ldo;慈心,你我至交多年,当知道我不会骗你。&rdo;李玄清的手悄悄按在江言笑腰上,感受到他的温度,眸中最后一点冰雪尽数化去,&ldo;他心里其实一直不好受,离开我时是这样,离开你时也是如此。&rdo;
&ldo;你、我、姬九云、沉苍,这四个人中,他真正在乎的便是你我。如果一定要拜师,我也只接受那人是你。&rdo;
慈心:&ldo;玄清……&rdo;
他的目光在李玄清与江言笑之间徘徊数回,迷惘与余怒散去,千言万语只化为一句叹息。
慈心忽然想起当初在遥城,萧子楚和他道别时,似乎说过一句话。当时他为子楚所洞察的真相慌了神,未曾留意他话语中的去意,直到子楚消失了,他才想起,那日子楚离开前,其实是有好好和他告别的。
【等我完成这些事后,会回来找您,把真相原原本本告诉您。】
原来……这就是真相吗?
你早早说出这句话,就是怕我不肯原谅你吗?
慈心轻轻摇了摇头,想伸出手像往常那样拍拍江言笑的头。手掌抬起一寸,才想起此刻江言笑被李玄清抱在怀中,停了停,又收了回去。
&ldo;接下来你打算如何?&rdo;慈心抬头看向李玄清,茶色的眼瞳恢复了平日暖色。
&ldo;我会陪着他,直到他完成所有任务的那天。&rdo;
&ldo;……姬九云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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