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端却道,“没关系,我这是来向你求助的,谁不知道你有一双出名的超电脑电子眼,神探在这里我不趁机使唤使唤?那才是傻!”
“问出些什么来没有?”既然这样,宁时谦也就不过于谦虚了。
张端还是摇头,“服务员第一个发现的,他们叫了早餐,服务员来送早餐,结果吓坏了,然后报了警。其他客人都是听到尖叫出去看的,和你一样。初步侦查没有有用的线索,等法医结果再看。”
“退房的四个人呢?”
“这四个人还是可疑的,前台说原本他们定的是三天的房,却在今早临时退房走了。我们已经派人去追。”张端想了想,又道,“这四人走之前在意见簿上留了一句话。”
张端把那句话拍下来了,照片展示给宁时谦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宁时谦轻声念出来。
“是的。字写得很难看,要么是左手写的,要么字真有这么丑。”
萧伊然也过来了,看着照片上的字皱眉,“这么风雅地留这种意见的人,字不该这么丑吧?”
“难说。”张端把照片收起来。
“酒店监控呢?”宁时谦又问。
“监控坏了好几天了,无巧不成书。”
这边他们在谈着案子,他们口中的四人却已经远远离开了这个城市,换了车,行驶在乡间的公路上。
马不停蹄开了一天的车,四个人都饿了,嚷嚷着要找个地方吃饭。
陈继余又开了一段,眼看要到黄昏了,发现一路的农家乐,停了车,“就在这怎么样?”
“行。”叫水哥的,同意了。
一行人低调下车,陈继余道,“你们去点菜,我去放个水!”
从洗手间出来的他没有马上去和那三人汇合,这一天的亡命逃路,好像被人掐住了肺管,好像沉溺在黝黑的深海,无法呼吸,再多一刻他就要溺亡。
他在杂草丛生的野地里走了两圈,用力地,大口地呼吸,渐渐把自己从溺亡的边缘给拉回来。
他的脚下,零星开着一些小花,白的、粉的、紫的。
他轻轻移开脚,唯恐踩痛了它们。
蹲下来,凑上去闻了闻,并不香,可他却分明感到了生命的气息,仿若有人给他输氧了一般,一点点输入他肺里,将他救活。
那是阳光的味道,是土壤的味道,是青草的味道,是新鲜空气的味道,是鲜活的生命的味道……
下巴上被熟悉的东西轻轻一撞,他抓住了,放回衣内,紧紧按住,那是一枚小羊玉牌。
“阿郎!干什么呢?吃饭了!”有人在叫他。
他默默起身,摘了一朵小花,夹在指间而去。
有人笑他,“阿郎又去看花了!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男人有那么爱花的吗?”
他没有回答。
他爱花,爱它漂亮的颜色,爱它的生机勃勃,爱这蓝天白云,爱阳光下的一切,而不是令人窒息的黑暗里没有边际的腐臭和污垢……
是的,无边无际,没有希望,他恨,恨这腐臭和污垢,也恨他自己……
偏有人憋了这一天要闹事,嘲笑他的那人一把抢走了他的花,脸上充满调笑的意味,“阿郎,你他X是不是变态?你想做女人也不错啊!正好水哥身上的火没地方撒,晚上你伺候伺候水哥得了!水哥一掷万金的,扔给谁不是扔?昨晚那小娘们没福气,给你这小白脸得了!”
这话一出,另一人也笑了,笑得淫邪。
他盯着那朵紫色的小花,在那人手里晃来晃去,柔嫩的花瓣在风里颤颤巍巍,最终,被那人手指一捏,花儿便被捏变了型,花瓣飘落下来,一片,一片,落入油乎乎的菜里,粉紫的花瓣染上让人作呕的颜色。
“你他X还我!”他疯了,冲上前一拳将那人打翻在地,而后骑上去,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所有他痛恨的一切,不见光日的黑暗,散发着腐臭味的每个人,还有那些变.态而恶心的呻.吟和疯狂……
他恨!他要撕毁这一切!他要毁灭这一切!一如,他也想毁灭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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