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淑妃质疑的一点,她也解释的清楚,“敢问陛下,臣妾当年贵妃之尊,又怀有龙嗣,每日太医院的脉案必然呈禀乾清宫,甚至太后娘娘那!这份脉案,当年太后与陛下俱都没瞧见过!当年皇后身边那位给臣妾投毒的侍女,之后就投环自尽了,不是心虚是什么?”是啊,若真如龚太医所言,老皇帝怎容许淑妃给皇后泼污水?南宫瑞雪紧紧蹙眉。宋蘅却听到最后一句,心中波澜渐起——那个宫女不是被抓,不是被杀,而是自尽?倒是个仓促而草率的死法。又见淑妃冷冷一笑,怒指宋蘅与龚太医:“分明是宋女官立功心切,和龚太医狼狈为奸,污蔑陷害臣妾的——龚太医还记得他那师傅是不饮酒的,可却不知臣妾也有忌口之物!因在宫中,所以从未张扬,臣妾可吃不得杏仁儿,幼年曾因杏仁儿满身红疹、高烧不退!未入宫前,便有一次偷嘴,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若非祖母取来保命之药,臣妾这条命早没了。而今,这龚太医居然以杏仁儿狡辩,说臣妾那早死的皇儿乃是因臣妾服用杏仁儿才起了青斑,才胎死腹中。陛下,臣妾不认!若陛下仍有疑心,大可派人前去孔家,那件事府中不曾张扬,但家父、祖母都知道的。”南宫瑞雪吓得倒抽一口凉气。她自知道龚太医伪造证据了……可,她想起宋蘅当日曾问过,若孔淑妃借着此事,倒打一耙,她与木昭仪、二皇子可有招架之力。她现在终于知道怕了。“龚太医,你怎么回事?!”她颇为心虚,可在父皇注视下,只能硬着头皮质问。宋蘅依旧在翻阅手中泛黄的脉案——那么,这份脉案,又是真的吗?墨迹隐约,纸页也是正常腐朽的程度,造假也造不了这样逼真吧?只是……宋蘅目光一凝。“乌黑”二字上,“乌”中隐约一横,“黑”字头上竟多一撇?!纸页薄薄脆脆,宋蘅不敢用力,但多出的比划,确实非现在这份脉案所有的,这代表什么?有人在泛黄的旧文上,重新誊写。至于这看着有些年头的墨迹……宋蘅哼笑,墨水做旧,可简单的很,大街上的古玩店中,大抵都会这种障眼法。墨汁中加入藤黄、黛青,想要哪一年的,做你哪一年!最后撒上一把香灰,连那新鲜笔迹的润泽光度,都能腐掉!宋蘅趁人不备,把纸页凑在鼻端……好,好的很,上等沉香木的灰烬。她眨眨眼,看向淑妃处。焚烧沉香木啊,非宫中不能出!宋蘅按下激动的心绪,静看龚太医和淑妃作秀。她现在还不能点破,还有许多疑问未解。若贸贸然道破玄机,淑妃大可以说这纸页是木昭仪陷害她,伪造的。而皇后“投毒”害死她孩子之事,也推翻不了。反而得不偿失!现如今,还是要查明,龚太医是如何与淑妃合作,是否能找出狐狸尾巴来,还有……宋蘅石破天惊一句话,道:“陛下,何必如此麻烦,若想辨明,那孩子是真被毒死,还是……扼死,尸骨上总能瞧出来,不若开棺验尸吧。”老皇帝还活的好好的,皇陵尚未启用,皇子、皇妃死后,暂不入皇陵下葬。因而,启出骸骨,也不是不可能。乌央自古无火葬、水葬的习俗,想来,尸身应是保存完整,若乌央不若大幽皇族似得,动用上百种草药,以保持失身不腐,那也有骸骨可以看!中毒而死,连骨头都会从灰白,变成青黑色。若还查不出,那就要靠蒸煮……宋蘅没说最后的法子,因为,太过歹毒——分辨有无毒素,熬过的水喂给狗或是兔子,立毙者,为毒。宫中女子争斗,孩子是无辜的,他的死,无论是因自己母妃的自私,还是因嫡母的狠毒,都该还他一个迟来十几年的公道,若无辜枉死,纵入土多年,亦无法为安!宋蘅是没说煮水,然而,光听她前面开棺、挖骸骨,淑妃就已然疯了。“本宫杀了你!”“你不得好死!”淑妃利甲张扬,满脸狰狞,猛地扑过来,恨不能撕碎了她。宋蘅倒退一步,不用南宫瑞雪动作,自己便以擒住淑妃手腕,往后一带,将人控制在怀。满头的金色钗环打在宋蘅脸上,有一丝丝的痛楚。但宋蘅觉得,这点痛苦,大约比不得淑妃吧。婴儿尸骨宋蘅有些愣怔。她还是施琅华的时候,就听说过妖妃之名,有传言,赫连皇后并未真正下毒。那孩子,是被淑妃亲手扼死,亦或是枕头捂死的。传言很多。但大多是为赫连皇后不值,毕竟皇后贤良,妖妃毒辣。扼死亲女什么的,妖妃肯定干的出来。宋蘅未查这件事前,对淑妃的印象很不好,在她看来,淑妃与当初的宋茵有什么区别呢?施琅华被污害死茵妃之女。可那女孩儿很喜欢施琅华,每每会喊她“娘娘”,相比阴晴不定的宋茵,那孩子最喜爱待在她身边啊……施琅华孩子多夭折,唯一养大的那个,身患残疾,她一向喜欢孩子。孩子是天赐的宝物。……她深吸口气,看向背靠在自己怀中,被自己扭着手臂不能动弹的淑妃。孔淑妃悲恸大哭,恶言咒骂宋蘅不得好死。那悲愤,不说宋蘅,便连老皇帝也心生不忍。他虽爱赫连,愧疚于未能保护她,可……如此揭破伤疤,他于心不忍。宋蘅吸了吸鼻子,沉声道:“陛下,还望陛下撇开皇后,撇开淑妃,只想一想您那未曾出世的孩子。”赫连皇后远走他国,虽再嫁大幽,却依旧忧郁而死。淑妃得了太子之位,凌驾后宫,可也失了一子。哪一个不可怜?可真正可怜的,还是那个不明不白死去,连个公道也无法开口为自己讨要的孩子。宋蘅感同身受,嗓音嘶哑,道:“陛下,起出骸骨,是为还淑妃真相,还赫连皇后清白,让真凶伏法,才是最重要的事!”殿内安静,只有淑妃的抽泣声。可待宋蘅话音落,淑妃叫嚷开来,“不,我儿已入土,断不可开启棺木!”死活不肯依的。宋蘅先还听着,可无论她如何解释,是为孩子好,淑妃依旧听不进去,总不许她做这件事。恶毒的话,宋蘅全未入耳。只是,身穿藏青色官服的龚太医,那脸色,可真是要比他官服的颜色还难看。“噗通”一声,龚太医的膝盖狠狠磕在了金砖上。大汗淋漓,目露惊恐,一张脸,白得似恶鬼。孔淑妃略略蹙眉,指甲抠进了掌心软肉里,暗骂一声废物。余下者,无论是老皇帝,还是宋蘅,俱都没有多看他一眼。南宫瑞雪嫌恶得扫了眼龚太医身子底下那滩黄汤,捏着鼻子离得远了些。侍卫入内,将惊厥的龚太医拖走,殿内死寂。孔淑妃也不敢继续哭嚎,免得脱罪不成,又让陛下厌弃了她。抽抽噎噎得,一双戾眸,愤然狰狞得瞪向宋蘅。都是这该死的贱人!在大幽被驱逐,到了乌央,一样的讨人嫌。老皇帝终于开口了,“这件事,交由宗人府审理,淑妃,你也别口呼冤枉,宋大人,此事既淑妃疑心你,你便从旁协助,不必再插手,免叫旁人嚼了舌根。”这是各大五十大板了。宋蘅无异议,淑妃想阻挠,可心惊胆战之下,只余心虚心慌,想着弥补当年那件事,多过于现在在殿内狡赖。是了,是了,一定还有法子的。宗人府是吗?看看他们敢不听怜月宫的,宋蘅初来乍到,背靠南宫瑞雪,哪里有实力与自己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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