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一位瘦小但精神矍铄的老头走了出来,只见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粗麻布大衣,发须都已经苍白,但是双目却不浑浊,隐隐还透着精光。
“都这个点了还睡午觉呢……”杨明小声嘀咕道。
谁料那个老头子虽然年纪看起来不小了,耳力却一点也不输给年轻人:“怎么了?老头子我就爱睡懒觉不行吗?”又抬头望一眼天色,自言自语道:“日头正中,看来是时候用饭了。”
“怎么不行?!”汤甜赶忙顺着拍马,在哄人这方面她可是颇有经验:“这觉必须得睡到晌午时分那才叫睡足了觉,少一个时辰都不行!根据科学研究表明,睡懒觉不仅有助于消除困乏,还有利于舒缓精神压力,实乃延年益寿的良方。”
“你这小女娃子倒是机灵。”老人家倒也不介意她囫囵地乱夸一通,还颇为欣慰地捋了捋胡须夸奖了一番。
“过奖过奖,您叫我汤甜就好。”汤甜有模有样地朝他作了个揖,恭恭敬敬地问道:“敢问阁下是否就是大家常常提起的那个‘徐半仙’?”
“‘半仙’这两个字不敢当,虚名而已。”这位徐半仙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算是认下了。
看来是没有找错了。于是汤甜说明来意:“实不相瞒,其实这次冒昧前来打扰半仙您的清眠,是有一件要事相求。”
徐半仙闻言警惕地看了一眼汤甜:“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姑娘求的?”
“听闻您老擅长医术,”汤甜将祁风眠推至徐半仙面前:“这是我的丈夫祁风眠,他的眼睛失明了许久,我们多方寻医都未果,这才来找您向看看您有什么办法……”
“谁说我擅长医术的?”徐半仙急了:“我这‘半仙’的名号,是人家看我擅长占卜问卦,所以才这么称呼我的,跟医术没有半毛钱关系。”
“您就不用瞒着我啦,”汤甜笑眯眯地道:“刚刚门口一阵风,早就把您屋里草药的味道带出来了。”
“哦,这不是最近有些咳嗽,咳咳,在吃药嘛。”徐半仙佯装咳嗽了几声。
“这是其一。”汤甜狡黠地笑道:“这其二嘛,就是这门口,种了穿心莲、金银花、石斛、北沙参这类经常入药的作物。当然,这些也都是寻常的草药,普通人家的院子里也常常能见到。因此若是只种了这其中一种,还能算作是巧合,可是种了那么多,显然是规划过的,是主人家日常里经常需要用到的。”
“还有这第三点,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告诉你的?”徐半仙满脸疑惑。
“是。您看看您身上穿的粗布麻衣,这种材质最容易吸附尘屑了,不再看看您的袖口,上面沾的不是草药屑是什么?看来您老人家不仅亲自种植草药,连研磨都是您一手操办的。”
“你倒是眼尖。”徐半仙抬起衣袖轻嗅,果然是上午刚刚磨过的金银花粉的味道:“只是你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医治他,反而要来找我呢?”
“我这点水平哪能和您比呢?这世上能治风眠眼睛的也只有您了。”汤甜继续闭着眼乱拍马屁。
但徐半仙依然不肯松口:“就算你说得再多,那也只是猜测而已。也许我不过就是最近感染了风寒,又不便去看医,所以随便找了些治风寒的中草药服用而已呢?就根本不是你要找的‘神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半仙,”汤甜认定了他就是那个能治祁风眠眼睛的人,始终不肯放弃,转变思路又开始卖惨:“治人的眼睛也是一样。你看他这俊俏的小脸蛋,您忍心让他一直蒙着双眼活在黑暗之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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