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猴子的症状一样。初步判断,恶沱潜伏一段时间后会突然扩增到极值。扩增之前,它一直平稳地侵蚀宿主,然后在某个时间点爆发。”何一明说。
“汪家的厨子也是这样,之前还好好的,突然就不行了。”舒砚叹气。
实验室里鸦雀无声,他们试过了抗血清、广谱抗病毒药依旧束手无策。以现有的医学水平对抗恶沱像是痴人说梦。
“我们还有M1干扰素。”
短暂的沉默后,顾长愿望向观察箱。
存活的小猴子就是希望,尽管它已经不能算是活着,更像是一滩靠着导管和营养液机械地搏动的器官,但更不能说它已经死去。
何一明慢条斯理地说:“当我们提出需要M1干扰素的时候,GCDC就开始同步研究。很遗憾,目前的结论是M1干扰素在非人类灵长类动物实验中有一定效果,但对人体几是毫无作用。”
“但是有过先例……”
“如果你想说201X年西非地区的疫情的话,第一、那不是恶沱,第二、接受注射的患者只有一人康复了①,而且不能确定是M1干扰素起了作用,它的安全性和有效性都缺乏临床数据。”
顾长愿:“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老大,”舒砚深吸了一口气,忖度着说:“没有人放弃,只是岐舟不是实验室里的猴子,如果要把缺乏临床验证的药物用在他身上……至少先征求他家人同意。”
屋内一阵沉默。
顾长愿从显微镜中抬起头。
他不算喜欢婳娘,也说不上厌恶,只勉强维持着对老人和一岛之主的尊敬。自从岐舟被接到哨所后,婳娘一次都没来看过,虽说镇上受了灾,离不开她,可转眼都过了半个月了,天大的事前也该处理完了,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婳娘对岐舟太冷漠,不是家人该有的样子……但现在他又觉得愧对婳娘,是他趾高气昂地把岐舟带走,可岐舟的病不但没好,反而更严重了,这叫他怎么面对婳娘?
“要去叫婳娘来吗?”舒砚轻声问。
顾长愿硬着头皮点头,现在已经山穷水尽,没有其他路可走。
隔离室里,边庭陪在床边,岐舟握着削好的木枪,像模像样地朝着屋顶射击,如果那双眼睛还能发光,大概会比星星更亮。
顾长愿打起精神:“他怎么样?”
边庭走出隔离床帘:“吐了四次了,这床单不能要了。”
顾长愿:“换掉吧。”
为岐舟更换床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岐舟像是浑身被烙过一样,一碰就喊疼,边庭把他抱到折叠床上,他闭着眼惨叫,尿液呲呲流了下来,沾了边庭一手。边庭好像毫无知觉一样,不动声色地帮他把两腿间擦干净,又替他换上新的睡裤。岐舟紧咬着嘴唇,羞耻感让他浑身火辣辣地疼。
过了片刻,屋外传来敲门声。高瞻站在门口:“婳娘来了。”
婳娘裹着黑色的斗篷,身旁跟着岐羽,顾长愿挤出一个疲惫的笑,让两人进屋。
大概是屋里充斥着浓郁的药水味,又或许是隔离床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岐羽“啊!”地叫了一声,紧紧攥着婳娘,婳娘的脸色也变了,僵了好一阵子。
顾长愿递来两套隔离服:“如果要进去,先换上这个。”
婳娘隔着隔离帘:“我就在这里吧。”
顾长愿有些恼火,觉得婳娘对岐舟真是生分,倒是岐羽接过隔离服,手忙脚乱地往身上套,顾长愿帮她系紧拉绳、带上隔离帽,再用胶带缠住袖口和手套,岐羽上看有些紧张,惶恐地张望。
顾长愿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
岐舟躺在床上,瞪了好久才认出了岐羽,高兴极了,想抓住岐羽的手,可他全身硬邦邦的,一动就会折断似的的。他吚吚呜呜了一会儿,眼神欣喜又绝望。
顾长愿扶起岐舟,把枕头垫在他后腰上,又挂起隔离帘,让婳娘能看清岐舟的脸。
“既然来了就多陪陪他吧。”顾长愿说。
婳娘一语不发,这让顾长愿很紧张,害怕下一秒就被指着鼻子质问:岐舟怎么会这样?!可十分钟过去了,婳娘依旧没有开口,她眼神空洞,好像只是身体被钉在这里,灵魂早就被抽离,顾长愿站在她身边都像站在一片死寂的荒原里。
“镇上怎么样了?”顾长愿试着问。
“高排长送了食物和衣服,但被冲毁的房子一时半刻恢复不了,雨下个不停,横梁都浸了水……”
“有人生病吗?”
“很多人病了,都是普通的发热。”
顾长愿不再多问,这些天高瞻一直在镇上守着,监视着镇上的疫情。他沉默了会儿,话题转到岐舟身上:“我们有一种新型的药物,只是不敢保证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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