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央央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说,她很喜欢出去卖,他觉得她……不自爱,不知廉耻。浓重的屈辱,如同汹涌的浪涛一般滚滚而来,强势地将她的心神吞没,让她眼眶止不住变得很涩很涩。顾擎不喜欢多管閑事,但一垂眸,他又看到了她衣不蔽体的模样。她身上的超短裙,领口低得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开。下面,更是没多少遮盖作用。肉眼可见的轻浮。他心中莫名有些烦躁,忍不住多说了句,“你有男朋友,不该到处卖。”“女人太轻浮,会显得很廉价。”“周央央,我不想得病。在你我银货两讫之前,我希望你别再去站街。”轻浮……廉价……得病……周央央身体颤得越发厉害。她知道,她欠顾擎很多钱,他今晚算是救了她,她还想让他拉她一把,她不该顶撞他。可越来越浓重的屈辱,狠狠地刺着她的心。这一年来她所有的委屈与愤怒,也再压制不住。她昂起下巴,眼圈通红,仿佛要跳起来咬人的小兽。“顾先生,你说我是站街女,你又是什麽好东西!”“昨晚你以为我有男朋友,哦,他还是你亲弟弟,你还不是睡了我?”“既然都不是什麽好东西,你有什麽资格说我?”宣洩完后,周央央就后悔了。顾京野背靠顾家这棵大树,动动小指头都能碾死她全家。而顾擎是帝都失控!人有穿衣自由。顾擎也不会对穿短裙的女生有什麽偏见。可周央央身上的裙子,真的太短了。如果不用力往下扯,连屁股都无法遮住,她这副模样,很难让人觉得她纯良。周央央眼圈更红了一些。她不喜欢向别人倾诉。因为这一年的生不如死告诉她,对别人掏心掏肺没用。不管她怎麽辩解,大家都不会相信她从未霸淩过林漾。林漾用她所谓的跳海自杀,永远地把她钉在了霸淩者的耻辱柱上。但不知道是因为他冷磁的声音太过惑人,还是今晚的月色太过温柔,她心中委屈的阀门打开后,怎麽都无法关上。那些一直憋在她心底的话,也忍不住吐出,“是顾京野逼我穿的,也是他逼我去的那条沿河路。”“他没资格这麽对我!”“我从未霸淩过林漾,我也没做错什麽,他凭什麽疯狂报複我?”“今晚我不会让那三个男人得逞!刚刚若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我会从河边护栏跳下去!”她竟打算跳河……顾擎面冷心硬,今晚会出手帮她,也不过是因为对她的身体还没腻。但不知道为什麽,听到她说要跳河,他心里莫名有点儿不舒服。她的声音,还在继续。“顾先生,你相信我根本就没有霸淩过林漾麽?”周央央发现,今晚她一直在做让自己后悔的事。问出这话后,她又后悔了。就连曾经把她捧在掌心的顾京野都认定,是她害死了林漾,她罪无可恕。只把她当成小姐的顾擎,怎麽可能会相信她?她近乎狼狈地将脸别向一旁,并不想听顾擎对她的冷嘲热讽。谁知,她竟听到他说,“嗯,你没那个胆子。”“周央央,别随便放弃自己的性命,没有什麽比你的生命更重要。”周央央倏地擡起了眼皮。她傻乎乎地看着他。她真的是做梦都不敢想,在别人都认定她是罪大恶极的霸淩者的时候,与她并没有多少交集的他,会相信她无辜。她也没想到,别人都说她该死、都盼着她不得好死,他却希望她能爱惜自己的生命。他好像,也没她想象中的那般铁石心肠。她不敢再奢望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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