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焕不过八岁,但自己同他讲了将近半个时辰的功法理论,他竟没有丝毫怠倦厌烦之意,清澈的双眼反而更加有神。灭绝暗自点头,心生爱才之意,只恨自己功力还未恢复,否则必定要亲自将毕生所学一招一式全教给他。
杨逍在前边听灭绝同儿子谈论功法,不论巨细,竟然倾其所有,嘴角不觉翘上了天。
他的湘君离真正成为他的湘君,指日可待!
几人行至山下繁华街道时将将正午,既然专程下山做衣裳,也不急于回去,便找了个客栈先吃饭。
店小二见杨逍白衣翩翩,气质非凡,身旁的女子着一袭紫袍貌若仙女,殷勤谄媚地将他们带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虽不及雅间,但也算上好的位置了。
“小二,来一盘烧鹅,再来一壶好酒,”杨逍坐定便跟店小二点菜,抬头见灭绝抿嘴不语,又道,“再来两份素菜,不放猪油。”
店小二点头哈腰退下,没一会儿又端了茶水上楼来,想是已同厨房招呼过了。
月余未曾下山,杨焕看什么都新鲜,坐在灭绝身旁,晃荡着小脚看楼下街道人来人往,忽地眼睛一亮,腼腆地冲杨逍笑道:“爹,我想吃糖葫芦!”
杨逍早已瞥见那扛着稻草棍走街串巷的小贩,只是杨焕这几日掉了颗牙,糖葫芦这东西,还是不吃为好。
杨焕没有得到回答,转过头可怜兮兮地拉灭绝的衣摆:“娘~”
灭绝自然听到了他的话,只是杨逍此时稳如泰山,端了茶水喝得气定神闲,他应该是不愿给孩子买的。
要说这灭绝师太虽然在某些事上执拗,但是对于杨焕,她却是没有原则的。
“杨逍,”灭绝低头看一眼可怜巴巴的杨焕,软声为他求情,“焕儿想吃,给他买一只又何妨?”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换牙,焕儿,医书上可有写过换牙时不能吃甜食?”杨逍正色道。
完了,吃不成了。
杨焕的眼神暗了下去,有些生气地趴在桌上等饭菜上来。
“不过~”
“不过什么?”母子俩异口同声地问。
“湘君,你又没换牙,若是你想吃,我便下楼给你买来。”杨逍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以遮掩自己窃喜的表情。
“你!”为何这人总爱这般戏耍自己?灭绝忿忿地撇他一眼,但又想到焕儿因着为自己改良药方许久不曾吃过零嘴,便低声道:“我想吃,你去买来吧。”语罢,急急地将头垂下,不敢看对面那人的脸。
不用看也是知道的,必是为占了自己便宜而偷笑。
杨逍不想暴露身份,起身从楼梯下楼,换做往常,早已从二楼跳将下去了。
孩子正在长身体,灭绝恐他饿着,便拨了些饭前开胃的香酥花生给他吃。
这时,一个长胡子大汉坐到了杨逍位置上,色眯眯地盯着灭绝看。
杨焕将手里的箸子猛地拍在桌上,“黑鬼,你休要看我娘亲!当心我将你的眼珠子打盲!”
长胡子大汉听了这话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自然没把杨焕这乳臭未干的小子放在眼里,且在他们三人进来之前自己就好好打量了一番。那白衣男子或许识点功夫,可这貌美的女子,却是半点功力也没有的。
“嚯,你这小子口气不小啊!看在你人小不懂事的份上,爷爷暂且饶了你,可你的娘亲,我可是要带走的,子债母偿,爷爷教你这个道理!”
话未完掌风已出,长胡子大汉想要掳走灭绝速战速决,岂知那女人竟嗖地弯下腰,自己的手掌并未碰到她衣裳半分。而那小孩同时发力,一掌拍到桌面上震起那一双竹箸子,左右手一齐弹出,两根箸子极速转动飞出,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长胡子心下一惊,使出轻功往后退,同时抽出别在背上的大刀堪堪格挡下这一击,刀身与竹箸将将撞上,他的刀便剧烈震动起来,竹箸虽然掉落在地,但他的虎口却被震得裂了一道口子。
对于邪魔歪道并奸邪之人,灭绝向来都是抢攻,她旋身退开,一边退一边冲杨焕道:“焕儿,飘雪穿云!”
杨焕自然也想乘胜追击,速战速决才能保证娘的安全。
他飞身至长胡子面前,运功拍去一掌。
长胡子大汉心道这娃不过一个垂髫小儿,到底是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竟然不着武器用掌来与自己的刀拼,嘲讽一笑,也使出八成功力向前划出一刀。
本以为这孩子是要与自己硬拼,哪知他的身形在空蓦地一转,像一尾滑溜溜的小鱼,避过自己出刀的方向,手掌直接击到了自己胸口。
长胡子大汉被震退几尺,堪堪稳住身形便觉喉间腥甜,鲜血喷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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