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觉得今天适合让人顺路打车吗,心里真的乐意吗,如果不愿意为什么还要答应?”季一还在认真开着车,没有回头,好像只是突然想起来,于是就问了。
但于她就不是这般,她知道他当时是看出她的想法了,不想骗他,默了很长却很短几秒,终是将手自然的握住身前的安全带,拇指从后扣捏着另一侧的食指“也没有特别不愿意。”
“邬周,说实话。”车一下被停在了路边,季一拍了一下方向盘,转身看着她,等她说话。
沉默在车厢蔓延,邬周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领悟到一些不同于书本上教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与之相驳。
比如,谎要么不撒,要么就打心底把它当做真的。
可对于季一,她始终做不到自然。
“唉~”一声并不明显的长叹是季一的妥协,车又缓缓行驶起来,就像他缓慢而坚定的语气。
“我该怎么告诉你,不论什么时候都该把自己放在首位呢,自己的感受远远超出其他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哦”骤然全身放松,自己整个背终于有了靠在座位上的实感。
“你还气上了,我这是为你好,当然了,也许你不需要,毕竟就是个死脑筋的犟种,谁知道你想什么呢。”季一无奈到想骂人。
但考虑到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考,也没办法真的指着鼻子威胁她下次要会遵从自己的心,随时拒绝。
“我没有,在想明天去哪玩呢。”
车厢里又安静了下来,音乐被季一关上了,所以安静被蔓延得远而长。
知道还是没能糊弄过去,邬周整个人都脱力的躺在靠背上“我只是觉得拒绝对你来说不太好,你和李尔哥的关系,他妹妹搭个车再正常不过。”
“邬周,你最该在意的是自己,然后才是别人。”
“可你不是别人啊。”
“这时候倒是会说话了。”季一笑着哼了声,又继续“任何人都要排在你身后,哪怕是我。”
“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小叔的身世的吗?”
“不知道……”这个问题从季一说起她小叔的名字开始就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底,想去了解有关于小叔的事与心底始终无法原谅那个没有在小叔去世时赶回来见面的自己和解而产生的逃避的情绪拉扯纠缠着。
“他一直不愿意说他的过去,有人问时,也含糊过去,但有一天,他说想给我说说话。”季一没说那一天其实邬远意已经很虚弱了,断断续续的给他讲时,他开口让邬远意别说了,却被他抬起那时已经带着些许苍青色的手打断。
“他说其实恨他父亲,不论是亲生父亲还是养父,因为他们让他的母亲带着怨恨离开这个世界,却让他别恨他养父。他做不到,却在养父那里遇到了你,就像儿时的他一般,他就想将你养大,就当做个伴。”
“他不想让那些人将你拽入土里,而他们最擅长的就是让人同他们一样,不希望他成为那根牵住你的绳子。”
“我们都很在意你的感受……”侧身看了邬周一眼,与她通红的眼眶对上,他没再说话,放起轻音乐。
“我……”和季一对上那一秒,她本想说什么的,却突然忘了该怎么表达,眼泪在音乐响起的前一秒从眼眶落下。
气温下降,雪花变成冰晶模样,在夜里闪着光。
……
九湾的冬还在蓄力中,将萧瑟与生机完美结合。
“兰玉,你要出门吗?”李尔进门就看到李兰玉在换鞋,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想起从两天前她就没同自己说过话,还是忍不住递出台阶“几点回来,我做饭等你。”
李兰玉弯着腰,听到她哥哥的问话,将抬起来穿鞋的脚踩到地上,抬眼看了她哥一眼,又垂眼左右转动着脚,欣赏那与脚完美契合的鞋“不用了,我去挑战你说的不可能了。”
“季一他不喜欢你,我们何必跟在人家身后惹人烦呢?”
李兰玉直起身,踩着高跟鞋用眼尾看李尔,气势很足,坚定自己的思考“他跟你说他不喜欢我了吗,再说了,就算说了又怎么样,我只是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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