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周紧紧捂住自己的耳朵,眼泪不断的滑落在膝盖上,脚尖蹬着地面,借着阻力,努力将自己缩在一角,缩在这个屋子侧前方的石头缸子里。
她想为什么自己不能多拥有几双手呢,那样她就可以在抱住自己膝盖的同时,也能捂住自己不听话,老想哭出声的嘴,不必用牙咬住下唇,这样真的很疼,可也需要这份疼来克制住自己的哭声,她还想大声哭泣,不是电视里那种美丽的哽咽。
剧情里只有美好的事物才有被珍惜的机会,连哭泣也得是美好而高尚的。
至少不是这像心脏堵满淤泥,臭味和脏污能从每一个毛孔向外展示,无法依靠低头和自我保护式的躲避视线而被隐藏住的样子。
“我当初真是眼睛瞎了才看上你,狗日你邬江天。”水缸上是一块能盖住大半个缸口的薄石块,能防止水分蒸发,却无法将这些她听过无数次的话隔绝在外,当然也不排除是这话喊的太撕心裂肺的原因。
“你他妈再骂一个试试,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个表子。”另一个演员敬业的上演着无数次相同的招式,脸上是恶狠狠的表情,抓住女人长发的手用力将人往屋里拖,不顾自己手上的人喊叫和打骂挣扎。
当然,这些蹲在这半密闭空间里无法看见,但这上演过无数次的剧情,已经能自如的在脑海里循环播放,还是三维立体音效的,毕竟在爱下雨的春夏,她是没有躲在这么安全的地方的机会的。
邬周讨厌夏天,热的人烦躁的季节里,他们不出门,闲在家里遮阳,像野兽一样,敞着臂膀,越发喜欢扭打在一块。
好像这就是他们贫瘠的脑子里唯一能想到的娱乐,让他们单调生活变得刺激的方法。
春天雨也多,但没有那么让她讨厌,毕竟她总不能一感觉他们要吵架就往水缸里躲,他们需要观众给那么一点反馈,来展现他们胜利者不可挑衅的权威。
所以下雨天里,她只能缩在屋子里的墙角,被迫的当做观众,最好还要有一点恰当的反馈,这份反馈包括但不限于颤抖和哭泣,让他们都有一种发泄完的成就感。
这个“恰当”就很需要长期不断的尝试了,有关于这种把控,她有相当丰富的经验。
总结下来也就那么点事儿,不能大声哭泣嚎叫拉扯妄图阻止他们的发泄情绪,也不能太过冷漠没有一点情绪,否则他们会事后算账。
不能总躲着不参与,不论是在水缸里还是别人家,不然如果他们打完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那又是一场闹剧的开端。
这是她那个年纪里,用尽全力学习总结到的东西。
邬江天和李月生的意见难得一致,是关于她与周围人的来往交流,哪怕他们笑着,装模作样的谦逊客气着,可他们的表情让她知道,他们都是拒绝的,好像害怕她去别人家。
可事实上,别人也怕她在自己家,这个小镇很少有串门这种东西,只是表面功夫做的不错,但彼此之间有多少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就像邬江天和李月生对她去人家的行为很不满,但不会将话和表情展示在除了她之外的人看,毕竟她去别人家,是因为她从那家门前过,被那家主人热情的叫进去的,哪怕主人家只是表达客气的方式。
串门这个词还是后来在书本里看到的,可总也不能体会到。
关于邬江天和李月生不赞成她去别人家里,她想可能是害怕她去了别人家里,别人会猜测,会议论他们在家里是不是又吵架了,然后一窝蜂的涌到那个院子侧面有一个水缸的家里去七嘴八舌的劝架。
以那个水缸为分界线,睁着的眼睛里是平日里看不到的专注。
邬江天和李月生,不,或者应该说是生活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小镇上的人大多还是很要面子的。
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邬江天和李月生很少在屋外打架。
但那从各家屋顶瓦片间隙和门缝里传出来的声音也并不小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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