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裴彦荀关切的眼神,他用下巴指了指与裴溯相反的方向,便再无一言,安静离开。营地的边缘远离喧嚣,裴溯站在夜晚的秋风里,只觉得方才猛灌的宴酒,让她开始头晕目眩。她有些后悔自己任性,今晚出来没有带任何婢女,此时她站不稳,身旁连个能搀扶她的人都没有。可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心头一激,还是不自觉绷紧了身躯。脚步声停,她的呼吸加快,就快要喘不过气来。第二日晚间,为赫弥舒王子大胜特意举办的庆功宴,终于到了。除了单于和王子等人外,这一次乌耆衍为了犒赏三军,特意安排了漠北军中都尉以上的将领赴宴,宴上载歌载舞、推杯换盏,好一派胜利的红火气氛。当然,像乌列提和格也曼这样的人,也只能表面附和着全军上下对赫弥舒的军事天才大家赞赏,一直到酒过三巡,两人对视一眼,格也曼便突然起身,来到宴饮中央。热闹的气氛霎时安静下来。在大嵩义所统治的渤海国中能人辈出,张翼青却是所有武将里,最为特别的一个。不仅仅是因为他年青、才刚过十五岁。都说“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些词句用在张翼青身上,却完全格格不入。与他有过交手、说过话的人,如果没有见到他那张尚算稚嫩的脸庞,恐怕会以为自己的对手,是个年过不惑的阴鸷须眉。少年郎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年纪青青声名鹊起,只把杀人当做自己唯一的乐趣。寅时末刻,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行军床上盘腿打坐的张翼青入定良久,有手下突然闯入:“将军,粮草帐子莫名起了火。”张翼青鹰隼一般锐利的凤眼骤然撑开:“损失如何?可抓住何人所为?”那手下额上滚落几颗豆大的汗珠,为自己的失职心虚不已:“都怪小的……这几日战事实在顺利,小的、小的们也是掉以轻心,寅时又是最为困顿的时候,等小的们被火光吓醒,粮草、粮草已经烧没了绝大部分,只剩下这一两日的了。”张翼青冷着脸站了起来。“灭火之后,小的、小的仔细检查过,那帐外有新鲜的脚印,一路通往营外,”那手下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的津液,“已经有人沿着脚印去追了,小的赶忙来向将军禀——”“废物。”那人话音未落,却已经被张翼青一剑封喉。鲜血飞溅,喷在张翼青泛青的下巴上,与他稚嫩的面庞,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出了自己的军帐,张翼青先去存放粮草处查看一二,确认那手下所言属实,之后又立刻找到那新鲜的脚印,才刚刚走到营门,却见前方目力尽头,有个身形颀长的银亮身影。“张将军,好久不见。”此时的月光还未完全隐去,淡淡洒落在这身披银甲的挺拔男子身上,与稚嫩的张翼青相比,他的五官锋利眉眼深邃,即使穿着戎装,也仍旧清逸。打了个招呼后,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张巾帕,一面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的双手,一面用轻盈的语气说着:“在下不才,刚刚徒手拧断了将军这几名兵卒的脖子。张将军到底少年得志,身子都未长开,不知道你的脖子,是不是和他们的,一样细一样软?”“裴彦苏!”张翼青霎时便将这放肆之人认出来了。就在不久之前,渤海国西京鸭渌府的郊外山上,张翼青受国王大嵩义之命试探这漠北王子的深浅,当时裴彦苏鲁莽知己导致胸口中刀昏迷数日,张翼青以为,这不过是个夸夸其谈的绣花枕头。漠北数万将士被张翼青玩弄于股掌,他以为裴彦苏是被他的威名吓得根本不敢出战,还暗自嘲笑过此人惜命。谁知他竟然把他隐秘至极又守卫森严的军营,当成了自己家一般自由出入!张翼青葱晓事起便是神童,一路顺风顺水,纵使刚至舞象之年的他刻意修炼城府,面对如此羞辱也根本沉不下心,当下便青筋暴起,乱喝道:“手下败将,竟也用阴招来对付本将军!”“阴招?小将军怕是记性不太好,自己用阴招对付漠北老将,怎麽,转头就忘了?”裴彦苏擦完手,又用长指,慢条斯理地将那巾帕打结。“你……”张翼青知道自己在口舌上争不过裴彦苏这个周地状元,也懒得费神,转而说起旁的:“你也就只有那点偷袭我粮草的本事,你们漠北老将所领的两万五千人尽数丧于我手,反观我渤海大军雄姿英发以逸待劳,就凭你们,也妄想动我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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