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她当面说起,元徵欣慰地笑道:“瑶瑶,阿晗他是个好孩子,定会照顾好你。”元瑶道:“他说想给我换个新的身份,城中有位姓钟的老儒生与他交好,可以托在他家门下,称我是钟老夫子的孙女,将来也好入女学谋份教书的活计。”她顿了顿,才道:“义父,我这样做,谎称是钟家女,你与阿爹阿娘会怪我么?”元小娘子毕竟是元将军的女儿,她这般擅自做主改名换姓,委实有点儿不太好。元徵却道:“瑶瑶,你父母离去多年,我将你送去兖州不久,便去游历山河,从未尽到照看你的责任,眼下你有了好的归处。我们都很高兴,至于换身份一事,无须在意,你永远都是元家的女儿。”元瑶点头,眸中微微盈着泪光。元徵与她说:“这些时日我虽未苏醒过来,却有神识,阿欢每日从早到晚地陪在房里,辛苦这孩子了,你快去看看她罢。”去到廊下,元欢立在庭院里背书,宋老将军近来为她请了一位夫子,眼下正赶功课。觑见她的衣袂,元欢立时欢喜地道:“阿姐。”元瑶摸了摸她的发,牵着她往自己屋里去:“我带了一些礼品给宋将军夫妇,烦请你转交给他们。”宋家夫妇收养元欢,视若己出,她很是感激,却因义父身中蛊毒,一直未能登门拜访这对善心的夫妇,当面道谢。元欢抱着东西,听见长姐问自己,“阿瑀呢?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阿瑀平日常与她一块儿厮混,形影不离,今日却不见踪影,着实有些奇怪。元欢道:“他被谢侯爷带去书房了。”元瑶忽想起,阿瑀曾说过,此次随谢晗来凉州是为了寻访亲生父母。一切皆有了着落,大抵也到了将身世秘密告诉他的时候。书房内,博山炉吐出袅袅白雾,谢晗从书架顶层的暗格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阿瑀。良久以后,阿瑀紧紧攥着发黄的花笺,骨节泛白,“我不信,谢侯爷,定是和师叔合起伙来骗我,找不到我的父母,便伪造了这样一封信。”谢晗温言道:“这封信,的确是你生母绝笔,她心中有愧,临终之前将所有事和盘托出,记在信中。至于了空法师,按照辈分,你合该唤他一声舅父。”阿瑀摇头,泪珠大颗大颗滚落,打湿花笺。谢晗一向不擅长安慰人,更何况面前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轻轻拍了下阿瑀的肩,“我答应了你舅父,今后会照看好你,你若愿意,可以视我为师,为兄长。”阿瑀抬手揩去泪,男儿有泪不轻弹,自己也觉得很是害臊,却还是忍不住呜咽道:“你们都骗我,把我骗来凉州。”谢晗一怔,正欲出言安慰,这孩子却扔下信笺跑了出去。他俯身拾起尘封多年的旧信,微微叹了一口气。阿瑀穿过庭院,一路小跑至后苑池水边的八角小凉亭,泪意汹涌,哭了一阵,才觉得心中好受一些。照看他的师叔是他的亲舅父,平生素未谋面的先帝是他的亲生父亲,而他的母亲,生下他不久便撒手人寰。知晓此事的人都心照不宣选择相瞒,命运何须捉弄他至此。微风拂来,他慢慢收住泪,忽然警觉地回头,元欢抱着一摞锦盒,正站在不远处。“你果然在这里。”元欢浅浅一笑,朝他走来,望见他眼底的泪痕与红红的眼睛,“你怎么啦?是不是谁欺负你了?”阿瑀摇头,说不出话来。元欢将锦盒放在石桌上,牵着他的衣袂,“你别怕,我告诉阿姐去。”阿瑀哑着嗓子开口:“阿欢姑娘,我不想让元娘子知道。”元欢遂作罢,与他并肩坐下,静静陪着他。过了好一阵,阿瑀再度开口,“阿欢姑娘,有个问题,我想请教你,若你不愿意回答,也无妨。”“你说。”“如果有个人,生来便被遗弃,他一直努力寻找父母。当有一天,他终于得知父母都已不在人世,自己孑然一身,又该怎么办?”“他还有朋友呀。”元欢认真地看着他,“好啦阿瑀,我猜到你说的是谁了,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对不对?”“我会照顾你,阿姐和谢侯爷也会,还有元伯伯,他也很喜欢你,你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元欢不由分说将他拽起来,往他怀里塞了几个锦盒,“阿姐让我给宋伯伯他们送礼物,我一个人拿不下这么多,你便帮我这个忙好不好?”见他没拒绝,元欢又道:“那待会儿留在宋家吃晚饭,宋伯母特地做了红烧肘子,你一定要尝一尝。”闻言,阿瑀大惊失色,“阿欢姑娘,我不能开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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