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拖一段日子吧。马上要入冬了。”陆墨告诉自己。顾行舟没有追出去,他需要好好地静一静、想一想。有关离开,有关归途。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去的。无论是为了边疆的防线,还是为了自己那两个小徒弟。自己明明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到底是为什麽,又是什麽时候,心里竟生出了——不舍与害怕。那麽在害怕些什麽呢?月光倾泻而下,如同每一个夜晚。陆墨总觉得自己是个肤浅的人。不然怎麽会这样轻易地喜欢上一个全然不知底细的陌生人?可他确实对顾行舟的样子完全没有抵抗力。他本该对自己作息被打得一团乱而感到恼火的,现在却也逐渐理解了那些“妻管严”——被这样的人管教,倒也是一种享受。就像,陆墨会破天荒地放下了他那未完成的作品,乖乖地回屋子里吃饭。可他也是个清醒的人,即使不断地拖延,不断地逃避,他也清醒地知道两人的结局。在这世道,有情谊的两个人都不一定能白头到老,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人。短暂的相处,救命的恩情足以掩盖其他的所有情绪。陆墨忽略自己剧烈跳动的心髒,低下了头。顾行舟向来是个行事果决之人,既已看清自己的内心,就绝不会坐以待毙。情爱二字,何来缘由。可顾行舟知道,自己必须得离开一段时间,或长或短,或许很快就能回来,又或许再也回不来。现在这样,许下些什麽承诺,并不是顾行舟的性子。两个人到底还是没有说明自己的心意,又或许根本不必说上两句什麽。两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默契,明明并未相识多久,却往往只需对视上一眼,便已了然对方的心意。如今这暗戳戳,又明晃晃的情意,不过是二人的看破不说破罢了。谁又不明白,当下并不是个适合宣之于口的好时机。“待到开春,过了上元,我得回去一趟。”顾行舟将陆墨淩乱的发髻解开,拿起一旁的梳子搭理起来,那是把与陆墨的家极不相称的东西。木质的梳子,光滑崭新,精巧雅致。陆墨有一头漂亮的长发,本人却不是个精于打理的,于是那长发总是乱糟糟地披着,又或是被随意扎起来,“工作方便,手法简单”是第一要义。顾行舟却并不能容忍这一点,但亦是出于私心,顾行舟买了一把新的木头梳子。梳子上的花纹是顾行舟亲自刻下的,手上的工具骤然从刀剑变成小巧的刻刀的确让人有些不习惯,不过顾行舟学这些东西向来是很快的。又特意去找村中的木匠师傅请教了一番,已然做得有模有样了。“我得了消息,他们大抵要开始行动了。毕竟是家里的小辈,我得去帮衬帮衬。”顾行舟将陆墨的头发简单扎好,侧身在他边上坐下,将头抵在他肩上。虽说自己“身死沙场”,到底是放心不下扶生和阿笙,那两孩子还太过年轻,兹事体大,着实让人担心。“若是形式好,我得帮着他们将事情做完。然后回来迎你。”顾行舟将双手环上陆墨的腰肢,卸了力气,倚在陆墨身上,“若是形式不好,我便溜回来,回来陪你。”温热的气息混合在一起,谁的头发被撩向一边,眼神纠缠。“还是太瘦了,得再养养。”“好。”顾行舟确实生出过一辈子留在这山野之间的念头。反正那皇帝既然都派人暗杀自己了,想来对边疆战事胸有成竹了,回去说不定还会打乱他的计划呢。但阿辞必定能查到些什麽,自己的“死”另有隐情,两个小徒弟想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陆家和傅家近期也走得很近,大抵是要有所动作。就最近得到的消息来看,阿笙去了边疆接替了自己的位置,边疆形式大好,皇帝不会毫无反应。阿笙尚且年轻,威信不足,再死一位大将军太过明显。阿笙这次回京,倒是没有性命之忧。顾行舟从树上翻身下来,陆墨在那路上晃晃悠悠的,再放任他走下去,怕是后面心疼的只会是自己。上元节已是最迟最迟了。顾行舟将陆墨从村前那棵古树下抱回来,明明是要为我送行吧?结果却自己烂醉在这里。他无奈地笑了笑,将怀里的人裹得又严实了点。陆墨体弱,要是吹上一吹这冷风,大抵是又要病上好长一段时间。而后他便回了军营,花了点时间和手段稳住了边疆。得了些消息,估摸好了当下局势,便率了一队人马赴往京城,顺道阻击了外族人的小队。眼下回到京城,与其他人彙合,便算是大事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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