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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越这才擡头看向屋顶，只见若堇一手握着剑柄，另一只手牵着一根绳子，再看一眼备受摧残的阿秋，他才明白了，原来昨晚没睡好的不止他一个。他朝若堇笑了一下，擡步就出了大门去。阿秋浑身的力还没完全卸下，见自家王爷要离开了，立马追上，回头他一定要那小孩涨点教训。林净君与雪琳再屋内，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麽，也不知道昨夜有三个人都没睡好，精神抖擞地出门时，还是没见到那辆熟悉的马车，心中一沉，或许她等会儿该去徐正那里看一下究竟是怎样。下朝后，她立马往徐正的药房去，却刚好见到了在这儿帮忙的江折，江折的气色好些了，但还是不如正常人的红润。他放下手中药碾，引着她往里间走，药味浓重，闻着却让胸间郁结消散不少般轻松，知她好奇，便解释这是徐正新研发的药物治疗方法，药雾进入鼻腔，便可治愈百病。林净君的心猝然一紧，难不成崔廷云的病如此难治，以至于要换个治疗方法。可徐正现在不在，只有那小药童哼哧哼哧地扇着炉中药草，这药雾也是他扇出来的，面对林净君的疑问，他也说不清个一二。江折今日无事，早早就来了，却也不知这崔廷云的情况。身为锦衣卫同知，他知道的秘辛不可谓不多，眼看林净君满布愁绪，他透露了近来锦衣卫夜巡时发现的一些异常。整个京城的範围较大，要确定鬼兵出现的位置，对于锦衣卫而言都十分不易，更何况是不过寥寥十数人的大理寺，而妄图越王帮忙，只要不从中搞破坏就行了。昨日朝堂之上秦越如何寻衅，他并非不知晓，也正因此，他更加担心林净君是否这能发现这件事的真相是什麽了。一五一十说出锦衣卫内部的消息，只为了能帮助她更好的去处理案件。这鬼兵从哪儿出现的，不能确定，但时常会出现的几个地点已然能够标注出来了，而且鬼兵消失次数最多的地点也已经找出了。云湘街与象梨街果不其然成为重点区域，但不容忽略的还有一处，那就是用以接待朝觐的外臣和别国使者的太平馆连带着鸿胪寺驿馆，已经有外宾入住，但人不多，鬼兵若是在那儿闹出些事情来，怕是不好收场。“那儿的守卫是锦衣卫在负责吗？”林净君皱起眉头，按理来说，鬼兵这些所谓怪力乱神的事情，交予锦衣卫处理是最为方便的，但如今因为秦越的插手，事情落到了大理寺头上，想必圣上有了别的心思。“不是。”听到江折的回答，她陡然有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感叹，“那是东厂？”江折眉头一跳，白日里并不适合谈论此事，他点点头，“昨日下朝后，圣上找我并非只是为了听我上报，还嘱咐我要做的一些安排，京城不安宁，你出门要多多注意。”圣上有意平衡锦衣卫与东厂的势力与职责，赢伐心中不服，却不敢说些什麽，闰康自是忠心耿耿，每每私底下被赢伐讽刺他做作，二人谁也不让谁，正是圣上乐意见到的。往年都是交予锦衣卫负责的守卫外宾的工作，如今转手交给东厂，赢伐愤懑中还有些苦恼，他知这是敲打，但他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江折与他表面和睦，却因带人方式不同，二人早起分歧了，不过装作锦衣卫内上下一体的假象。“还有五日，万寿节就要开始了，这鬼兵一案或许并没有那麽单纯，你可有把握？|”江折将她领出房门，就坐在院中商量。现在线索比较少，牵涉多方面却总感觉并不深入，林净君还差一个突破口，才能将这起案件彻底理清。那破庙里僞装成春风父亲的男人已死，程不欺验尸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城内张贴寻人榜，并没有人认识那人的真面目，就连各庙中的流浪汉，都声称并未见过这个人。此条线索只能暂时搁置，现在只看秦越昨夜抓住的那名女子，是否能提供更多的信息出来。等了一会儿，徐正还未回来，崔廷云脉象平稳，并无生命之忧，她就準备要走了。江折送她到门口，几次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林净君看出他有话要说，便耐心地等着他，“段月无需将我视为小儿，说了重话，我又不会哭。”他知林净君在宽慰他，灿然一笑，像是金光散开岚雾，让人忍不住觉得精妙。“待人接物，多加提防才是。”江折若有若无地提醒，接着又摇摇头，后悔说出口了般。“有事可去都尉府抑或是这儿找我。”林净君回应一个笑脸，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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