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质椅腿与地面摩擦发出尖利刺耳的声响,徐嵩猛地站起来:“老师,我想上厕所。”
他不仅起身的动作很大,声音也很洪亮,像是铆着一股劲。
好几块角落传出低低的笑声,教室里不再那麽安静。
王瑾弋被惊醒,摆正身子后,他茫然地往讲台上看一眼,然后看向右边的同桌。
徐嵩的唇色是病态的白,高大的身躯像一堵墙,遮挡了窗外的部分光线。
王瑾弋看见他同桌的脸颊貌似红了。
动静这麽巨大,这是憋得多狠,化学老师生怕把孩子憋坏了,立刻说:“快去吧。”
徐嵩从后门走了出去。
上完厕所,再回到教室时,大家已经走得七七八八了。
徐嵩收拾好书包往外走。
王瑾弋隔着一两步跟在后面:“明天要考试……”
“你觉得我有时间複习!”徐嵩打断他。
“我带你过去,可以节省点时间。”王瑾弋说。
“免了。”徐嵩说,“如果开着开着你睡着了怎麽办,我还不想死!”
“既然这麽爱惜自己的生命,”王瑾弋说,“以后生病了就好好吃药。”
徐嵩回头瞪他一眼:“给你脸了是吧,屁话这麽多!”
王瑾弋刚想张嘴,兜里手机响了,他放弃和徐嵩斗嘴,接通电话:“你那边天还没亮吧?”
只听这一句,徐嵩就知道电话里的是谁,是徐谦,他加快脚步转弯下楼。
“对,天还是暗的,但我都是这个时间起来,没办法,要学的东西太多。”电话对面的徐谦问,“我弟最近怎麽样?没有生病什麽吧?”
“这两天发烧。”王瑾弋边走边说,“不过别担心,烧已经退了。”
“他妈生他之前流过好几次,就为生个儿子,他自小身体就不怎麽好。”徐谦叹了口气,又问,“学习呢,有变得认真点吗?”
“没,”王瑾弋说,“上课不听讲,下课不做作业,老油条一个。”
“瑾弋,麻烦你多给点耐心,”徐谦说,“我希望他上个好大学,不仅仅希望他有个好前途,还希望他能被人看得起。其实有些人背着我说了不少小嵩的坏话,我知道的。”
王瑾弋想到徐嵩开会时的冷静、条理清晰,对剧本的解读,以及拍摄时的专业,他说:“其实吧,不是非要上大学才算有好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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