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是要签生死契的,签下了,一辈子都只能给人卖命,没有自由。故而,凌骁提出的这条件,是所有杀手都求之不得的。却,偏偏除了平歌。平歌的眸子黯淡下去,如同坠入九寒冰窖。许久才顺从磕头,幽幽道:“多谢主子”邵慕白与段无迹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看。将这景象瞧得一真二切,他们心中皆是讶异,没料到平歌这么瘦削的身子,弱不禁风的,竟是个杀手么?原来这场相识并非天赐良缘的偶然,而是刻意安排,是一个鲜血淋漓的计划,一场刺杀。平歌受了凌骁的指使,要去杀楚幽,结果呢?他成功了?暴露了?而掌柜一直挂在嘴边的“误会”,又是从何而来?“明日你再去一次南楼,我已然派人打点好了。”凌骁徐徐起身,眼中闪过杀气,“楚幽肯定会再去,那时,你要抓好机会。”平歌将薄唇抿成一条线,道:“是。”晚风骤起,散了夜空乌云。明月朗朗,却一阵接一阵地让人发寒。方才,当凌骁说出“还你自由”之时,平歌面上的神色却是失落的。身为杀手,生死簿上的命债千千万万,不计其数。尤其是平歌这样有雇主的,更是把脑袋栓在了裤腰上,头也不回地卖命。平歌极有希望地可以摆脱这一切,但他却不想要。一点也不。那个眼神,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他不想离开凌骁。但他如此卑微,却是丝毫不敢表露分毫的。烟雾不断地散去,又不断地凝聚,一幅画结束又换了下一幅,正如人生海海,从一段波涛巨浪中死里逃生,以为可以告一段落,却不想后面还有个更大的等着。“没想到你是杀手。”段无迹盯着逐渐成形的第二幕画卷,心里隐忍,且又疑惑。平歌眼神淡淡,仿佛那是几辈子以前的事情,“陈年往事罢了。”烟雾仿若流沙,零零星星又凝聚起来,江山天地,街道行人,屋舍小桥,尽皆有了形状——次日,平歌又换上那火红妖媚的衣衫,早早去了那家南楼。南楼南楼,便是凌骁卖艺卖身的青楼。而前一晚才下了命令的平歌的雇主,亦乔庄打扮,坐在楼阁上一处不起眼的位子。平歌寻到鸨头——便是昨日追着他喊打喊杀的那个,他与平歌一样,都效忠阁楼上的凌骁。平歌垂了眼眸,低声问:“主子命我今日前来,却没说做什么,可否请老板告知一二?”那老鸨抬头瞧他一眼,慢悠悠道:“爷没知会你,你便不会自己想法子么?听闻你是爷一手调教大的,怎的这点子觉悟也没有?”而后拿指尖勾了他的下巴,仔细端详道:“哟,模样是不错,白便宜那楚幽了!”平歌匆匆收回下巴,连连退了两步——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将他的下巴抬起来说话。但他却极不喜欢这样的姿势,因为这样会让他整个脖子都袒露在外,十分没有安全感。老鸨轻笑出声,拿出南楼惯有的调情的语气:“没料到还是个涩雏儿!你这样子,可勾不到楚幽哦!”平歌偏过头,冷冷道:“我的任务,只是取他性命。”老鸨拿了丝扇在手里头摇,敛了轻浮的神态,表情变得严肃,道:“罢了,我亦不逗你。昨日的戏不错,今儿个还要接着演。戏要做全套,那楚幽才会信以为真。待会子我会叫人给你上点儿拳脚,你且忍忍。”平歌垂首,“是。”他说的是“是”,不是“好”。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一把刀杀人的刀,这些人对他说的话,不过都是命令。然而这老鸨头口中的“上点儿拳脚”,并非是“一点儿”。平歌被带到后院的一间漆黑屋子,几个足足有三个他那么壮的汉子便二话不说招呼上来。避开了脸,身体其他地方没一处幸免,拳头脚尖丝毫不留情地打在他身上。好歹平歌有些功夫在身,拳拳脚脚的功夫并不会让他太难忍。终于,在平歌快忍不住疼痛惊呼出声时,黑屋的木门开了。平歌吃力掀开眼皮,抬头看向凌骁,以为这“拳脚”终于结束了,于是唇角微扬,仿佛看到希望般:“主子。”凌骁停在平歌身旁,垂眼道:“平歌,机会只有一次,你要抓住。”平歌点头,“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你还要知道,勾起一个男人的怜悯之心,让他第二回见面,便心甘情愿把你从这里带出去,需要做更多。”平歌怔了怔,道:“带出去?以属下的能力,可以在这里就结果了他。”凌骁摇头,“楚幽是庄亲王,与皇上是至亲,若他死在这座楼,这里所有的人都会被怀疑,牵一发动全身,我们都会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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