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瑶与他道别,临出门时,终是回过身,压低声音叮嘱他,皇帝的眼线就在不远处盯着,要他平日出行多加注意。元徵应允,眸光微微有些闪烁不定。接下来一路,皇帝派来的暗探都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只是盯着众人的举止,并无异动。元徵的病来得快,去的也快,不过两三贴药,便吃好了。待他痊愈之后,谢晗这才下令加紧赶路,尽量赶在端午之前抵达凉州。元瑶私下里悄悄问音笙,为何突然这般着急?音笙告诉她,端午恰巧是家主母亲的忌辰,除去去岁因战事耽搁,从前每年端午,他都会去城南那座孤坟祭奠亡母,今年也不例外。他一出生便没了父亲,少时丧母,这小半生在世间摸爬滚打,也不知曾吃过多少苦。而这些,他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当夜在驿站住下后,元瑶告诉音笙自己有事去找谢晗,交代她记得早点儿歇息,不必等她。立在房门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叩门。谢晗打开门,眸中掠过一丝惊诧。元瑶笑了笑,“我睡不着,怕吵着音笙,谢侯爷若是没有睡意,可否陪我散散心?”他断然不会拒绝她的邀请,不过这间驿馆小,说起散心,也不过是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一弯残月,几颗疏星,夜色冷清寂寥。元瑶道:“音笙告诉我了,你想在端午之前赶回凉州,去母亲坟前祭奠。义父的身子骨已经恢复了,我也不是娇滴滴的女子,你不必顾虑我们,只管吩咐车夫加紧赶路才是。”谢晗薄唇翕动,“多谢。”他的心绪似乎有点儿低落,元瑶便道:“你听过一个传说吗?”“什么传说?”“在我们那儿,都说人离世之后,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子,当你想念亲人的时候,便抬头望一望满天繁星。”她看着他,柔声道,“等我们百年之后,也会成为一颗星子。”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极浅的笑意,“皆说人生百年,可到头来,不过是倏忽几十载。”“在变成天上的星子前,你愿意与我共度吗?”中毒元瑶微微仰头,如霜的月色之下,他眸光坚定,带着点儿希冀,温柔地注目她。她没有径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你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我的?”是从多年前凉州初识开始?还是从多年后洛京再见?谢晗笑了笑,“我与你说过,是桓城别院重逢开始。我这人素来不喜欢说谎,尤其是当着你的面。”“为什么会是我呢?”元瑶别过脸,轻轻道,“明明你之前……”“我也不知晓。”他说,“我隐约觉得你有些变化,却又说不上来这些变化究竟从何而来。后来元叔叔说,当初元家家主请巫医为你诊治,想来,或许是那时留下的后遗症”“后来,你被突厥细作掳去,我前去义庄救你,因此伤口崩裂。你对我说,我也是□□凡胎,以后受了伤,不要再忍着装作无事。”“过去的十年,从未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恰好那时,一缕长发从她的玉肩坠落,他悄悄收拢五指,握住了那缕青丝。“再后来,我被陛下派去宁州,你和音笙跌落山崖。闻悉消息,我连夜入山找寻,以为你们会在原地等候,却没想到,你背着音笙走了整整一日,想要带她回去治伤。”“瑶瑶,其实你没有我想象中那般柔弱。”若说元瑶此刻心中没有半分动容,那定是假的。她抿唇浅笑,长长的睫羽下盈着点点泪光,想接话,却不知应从何说起。谢晗握住她的手,“答应我,好不好?”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二楼某间屋子传来一声巨响,像是重物坠地。两人循声望了过去,谢晗旋即反应过来,“是元叔叔的屋子。”元瑶被他牵着跑到二楼,推门进去,元徵瘫倒在地,四肢抽搐,唇边溢出一道血线。“义父!”元瑶蹲在他身侧,颤抖着为元徵揩去唇边血迹,却仿佛也永远擦不完似的,血的颜色从殷红变得乌黑。“像是中毒的症状。”说着,谢晗将元徵从地上抱起,重又放回床上。很快,近卫带着郎中赶到。郎中搭脉,很快禀道:“元先生身中蛊毒,先前一直用药压制,今夜突然晕倒,乃是毒发。”元瑶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攥着,紧张地询问:“可有什么办法解毒?”郎中摇头,后退一步,撩开袍摆跪下,“请宣平侯恕罪,此毒乃南疆蛊毒,已过解毒的最佳时机,毒素日夜积累,深入骨殖,即便拿到解药,也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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